见三封信看遍,严复古瞠目结舌,半响才道:“老师,这小子真能折腾啊,比您当年都能折腾……哎呀!”
又一巴掌盖过去,汪海天吹胡子瞪眼睛:“什么叫折腾,我们这是干实事,像你们循规蹈矩、明哲保身,天下太平了么?一个个是尸位素餐、白拿朝廷俸禄,将天下弄成这个样子!现在明明有摊丁入亩、官绅一体纳粮的中兴大策,左右二相还在那里扯淡,陛下还在一心求稳玩平衡,都不知道抓住这最后的机会,将来必然悔之晚矣!”
“老师,慎言!”
严复古脸色大变,看了左右一眼,发现没有人,才松了口气,话锋一转道:“老师想让我怎么照顾他。”
汪海天不在意摆手:“也不用你照顾什么,在王法内别让人刁难他就行了。只要王法内,看他在富县的手腕,能相处摊丁入亩这种安国定邦大策,郡城这帮小鱼小虾,没一个能斗得过他的!”
严复古苦笑,也只有老师这种人,才能将郡望看成小鱼小虾,不由道:“那他人呢,老师什么时候替我引荐!”
汪海天打了个哈欠:“昨天让人送了请柬,现在应该在府外候着吧!”
严复古蹙眉道:“老师,你这让学生看不懂了,你既然让我照顾他,就代表你很看重他,但又让他在门外等候,我记得您看上的人,您老可都是赤脚相迎,从来没有摆过架子啊!”
汪海天气哼哼道:“为师是看中他,但有些账却要跟他算一算!”
严复古诧异:“什么帐!”
汪海天一脸愤慨:“赵为民那个榆木疙瘩,我和他兄弟相称,他竟然称那小子为先生,这我不平白矮了那小子一辈,所以他也要答题过关,要是答不出来,我就让他叫我先生,那赵为民下次来,我就高他两个辈分了……嘿嘿!”
“……”
严复古一阵无语,别看先生学问滔天,却经常有孩子气,他忍不住道:“老师,你和为民先生兄弟相称,你若是高他两辈,岂不是也高自己两辈,也要叫自己那个……哎呀!”
啪!
一巴掌盖在严复古后脑勺上,汪海天一脸愠怒:“不会说话就少说点,重楼那混账又去勾栏了,你去替我当个考官,考题已经全出好了,不管那小子答不答得出来,都将他放进来。其余答不出来的,一个都不要放进来!”
严复古哭丧着脸:“老师,你这不是让我作弊么!”
汪海天一扬手又拍后脑勺拍。
严复古这位九山郡二把手转身如兔子一样窜了。
……
汪府大门前,早已人满为患,有许多读书人,也有市井小贩,还有些一脸凶狠的混混之流,总之看起来三教九流都有,什么年龄也有!
“也不知海天先生,这次会出什么题目?”
“记得上月,海天先生出的三道题:你是谁?从哪里来?到何处去?一个答对的都没有!”
“还有两月前那道题,人之初、性本善还是性本恶?听说杀猪的张屠户答对了,被海天先生请进去半天。他说海天先生请他喝酒了,临走还给他十两银子,说在他身上学到了东西!”
“还有三年前,倒夜香的夜香刘也答对了一题,海天先生还请他吃了一顿饭,也给了他十两银子,那孙子直接逢人便吹,说他跟状元郎吃过饭、喝过酒,直接他娘的吹了三年!”
“海天先生好啊,从来不嫌弃我们这些身份低贱的人!”
“也不知海天先生,今天会出什么题,咱们能不能蒙对。真希望也蒙对一题,见见咱们九山郡的唯一状元郎,不要那么十两银子都行!”
人群中贩夫走卒议论纷纷!
一个个读书人蹙眉板脸,嫌弃看着这些市井小民!
他们想不通,这些市井小民能说出什么道理,能入海天先生之耳。
“这海天先生,还真有些意思!”
看着鱼龙混杂场面,王渊双目发亮,一脸若有所思!
胡梦莹笑道:“海天先生与公子一样,都是与众不同的人呢!”
王渊开玩笑道:“你把我抬这么高,待会我摔下来,摔断腿怎么办?下半辈子,你负不负责!”
“公子,你……”
何曾听过这种话,胡梦莹俏脸滚烫,低头说不出话来。
王渊诧异道:“你脸怎么这么红!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
胡梦莹说不出话来:公子这是在调戏她么!
突然一个咬牙切齿声音响起:“胡大小姐脸红,是因为被某个恬不知耻的有妇之夫轻薄了!”
“说谁恬不知耻呢,我们开个玩笑,跟你有半毛钱关……呃!”
王渊转身怔住了。
二舅子李三思,一脸铁青看着他,双眼带着捉奸成功的怒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