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直男审美的东西,还真有可能。
往往男性的审美简单又粗暴,觉得女孩子都喜欢粉粉的东西。
她走到客厅,驰厌已经起来了。
几乎姜穗一出现,他就绷紧了下颚看着她。
看上去骄矜又平静,若无其事道:“早。”
往常他早就去公司了,姜穗心中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个玩.偶是驰厌的礼物,男人神情虽平静,然而他身躯崩得紧紧的,连眼神都带上几分迫切看着她。
姜穗瞌睡没了,她憋住笑,故意不提那件礼物。
“今天不用去公司吗?”
“嗯,休假。”“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?我可以为你做。”
驰厌抿抿唇,依旧平静答道:“小时工已经做好了,在厨房。”
姜穗走到厨房门口,他依旧死死盯着她背影,姜穗蓦然笑开,回头道:“驰厌。”
驰厌抬眸。
那时候天光乍亮,映得她笑容也明丽可爱,她有些羞涩:“那个玩.偶真可爱,我很喜欢。”
他唇角抿了又抿,勉强把那一丝笑意压下去,然而笑意又从他眼里漾开。驰厌颔首:“嗯。”
吃完早饭,驰厌问她: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?”
这个很好回答,姜穗说:“想去陪着爸爸。”
驰厌点头:“好,我送你过去。”
他开车将她送到医院门口,姜穗在医院陪了父亲一天,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,她才挥别姜水生。
她本来想打车回家,却没想到驰厌的车依旧在。
姜穗上车,不太确定地问:“你一直在等我吗?”
他眼瞳一缩,直视前方,这种一语中的造成的窘迫让驰厌觉得有些丢人。他几乎下意识沉声否认道:“没有。”
姜穗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她待了那么久,要是驰厌一直等着她得多难熬,光想想就让人坐立不安。
两个到家的时候,生日蛋糕也送过来了。
姜穗眨眨眼睛,看着精致的三层蛋糕,估计二十个人也吃不完。
驰厌淡淡道:“许愿。”他皱着眉头,似乎排除了心中的为难,“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。”
姜穗愣住,生日许愿是这样的吗?说出来就达成了?驰厌是阿拉丁神灯吗?
她眼神太过荒诞震惊,驰厌自然觉察到了,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,是她的愿望他无法完成吗?
驰厌冷肃了脸,警告般说道:“让你爸立刻好起来,我办不到。”他能想到的,暂时也只有这个。
姜穗讷讷道:“我明白。”
驰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脸色难看了一些,语调也冷了几分:“离开我,暂时也不行。”
尽管这个也属于他刚刚保证的能力范围以内,驰厌怕她真敢说,有些后悔让她许愿。
姜穗还是没忍住,她憋红了脸:“驰厌,你是不是从来没过过生日啊?”
驰厌脸庞线条冷硬,他默了默,点头。
“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,以后我帮你过。”
驰厌说:“不知道。”他平静道,“我七岁以前在流浪,年纪太小了,不记得故乡和生日。”
而驰一铭每次生日,他的母亲都是抱着他出去过的,似乎要见什么人,不方便带着驰厌。
因此驰厌对于生日的认知,简单得可怕,礼物加蛋糕,可能还有一个必须完成的愿望,就是全部。
不懂事的时候,驰厌也想过过一回生日,许愿这辈子有吃不完的东西。后来懂事了,他就再没有过这些想法,毕竟这些愚蠢又卑微的愿望,前提是有个能帮他实现愿望的人。
他没有,也就不再想。
以至于后来他也不会帮着驰一铭过生日,愿望太奢侈,他什么都答应不了驰一铭。
姜穗看着驰厌平静的黑眸,许久才慢慢开口:“那我许愿了啊。”
驰厌点头。
姜穗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:“我希望明年生日,驰厌也和我一起度过!”
二零零五年的九月,天空依旧下着雨。似乎每个秋天开学季时,丰润的雨水都勤勤恳恳滋养着大地。
夜风有些凉,不知道窗外种了些什么树,连空气都是苦涩又甜蜜的味道。
他眸中片刻泛起惊涛,又归于无尽的平静外衣之下。
姜穗睁开眼,只来得及轻触到他眼里浅得几不可查的动荡。她想,他孤单了太久,总该有个人陪他走走人生这一段路的。
从前她信他冷漠孤高,忽视了他许多好,如今就算是偿还,她也得把一些东西一一还回去。
驰厌在姜穗期待的目光下,抿唇道:“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