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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,皇太孙是储君,将来是要登基的,储君篡改圣旨,身为六部尚书,还真是没有权利说什么 【 //ia/u///】
再加上满朝上下都将太初帝对皇太孙的疼爱看得清清楚楚的,皇太孙篡改皇上圣旨,这事儿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搀和得了的,再怎么样,也只能是太初帝去说才行,要是太初帝疼爱皇太孙,还未必会生气,因此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,但所有人都装聋作哑,装作不知道这事儿的内情。
六部之中,依然按照皇太孙改过之后的圣旨来安排,毕竟皇上之前的那道圣旨没有公开,如果他们不跟着改的话,这事儿就闹大了,因此,为了不把事情闹大,六部也就只能按照秦时彦所写的那道圣旨来办事了。
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申继圣的耳中。
身为皇太孙的师傅,秦时彦的种种行为自然会有人告诉他,而他,也应该是最该熟悉和知晓皇太孙行为的人。
像篡改圣旨这样的大事,就算申继圣不问,也自然会有好事者把这事儿告诉他,让他早作准备。毕竟篡改圣旨这种行为就是不对的,如果太初帝怪罪下来,他这个做师傅,肯定是有责任的呀。
而且申继圣之所以答应来京城做皇太孙的师傅,他就是想来京城干一番事业啊,给申家的男丁出仕铺路的呀,可结果出了这么一桩事情,他的责任不小啊,若是太初帝怪罪下来,只怕他这段时日的心血也就都白费了,说不定还会获罪什么的。
申继圣越想越是心凉,大冬天的四肢冰凉,甚至后背还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他也来不及多想,拔脚就往奉天殿那边赶去,他要去找太初帝请罪,不管怎么说,得先让太初帝消气,他得先认罪,才能再说别的。
到了奉天殿,外头守着的太监却不肯让他进去,说太初帝正在静养,不见人。
申继圣求了半日,那太监也不肯进去禀报,最后实在是没了办法,那太监才小声道:“申太傅,趁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,您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“皇太孙殿下已经吩咐过奴才们了,叫奴才们不要多嘴。所以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,您这么一闹,皇上不就知道了么?皇上若是知道了,您和殿下不就躲不过去了么?殿下的意思呢,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,所以申太傅,您还是先回去吧,若是因为您再让皇上知道了这事儿,只怕殿下是要生气的。”
大冬天的,申继圣急得汗都出来了:“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吗?”
那他要是进去请罪了,就等于说是自己亲自进去把这件事告诉太初帝的。这就不妥当了。
那太监点点头道:“是呀,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呢。”
那太监职责所在,又低声多嘴道,“再说了,皇上如今还病着,御医嘱咐过了,若是要安心静养不能生气的,奴才若是放太傅您进去了,皇上若是因此事生气了,再勾得病情加重,这岂不是奴才和太傅的罪过么?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,您还是回去跟太孙殿下商量一下吧,先不要让皇上知道这事儿。”
申继圣闻言,权衡再三,到底还是没有硬闯,扭头就往寒芳殿去了。
寒芳殿书房中,秦时彦正高兴着呢,早朝上借着宣读圣旨的机会看到了自己心上惦记的姑娘,又亲自给人家封了侯爵之位,他这心里头正美着呢。
这心里高兴到什么程度呢?就是连平常看着极不顺眼的圣贤书,都觉得看着挺好起来。
申继圣进来,看秦时彦这悠哉游哉的样子,这眉头就紧皱起来了,只觉得头疼不已:“殿下,您怎么还在这儿看书呢?您今儿做了个天大的错事,您自己不知道吗?”
“太傅来啦,”
秦时彦心情好,对申继圣的态度也比以往要好,他听了申继圣这话,当即便笑道,“哎呀,什么天大的错事啊,太傅这又是从哪儿听了什么闲话,孤怎么会做错事情呢?”
申继圣看见秦时彦那笑就觉得越发郁闷:“殿下在早朝上篡改了皇上的圣旨,这还不算是天大的错事吗?”
“殿下篡改了圣旨,还封锁消息,不让皇上知道,这更是错上加错啊!”
秦时彦听了只是笑,也并不觉得事情严重:“太傅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!”
“其实吧,孤也算不上是篡改了皇爷爷的圣旨啊,孤只是觉得皇爷爷所写圣旨不妥当,就重新写了一份宣读嘛!孤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!”
“再说了,孤封锁消息,也是因为不想让皇爷爷知道了消息生气嘛,虽说皇爷爷很疼爱孤,但是孤做了这样的事情,皇爷爷可能会有一点点小生气的,孤也不是怕皇爷爷责罚,孤是怕这事儿于皇爷爷养病不利,所以就封锁消息,能瞒多久是多久,晚一点儿让皇爷爷知道,他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啊!是吧?”
秦时彦撇嘴道,“孤又不是永远不告诉皇爷爷了,孤也是为了皇爷爷着想嘛!”
“殿下的意思,是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?”
申继圣急了,也顾不得委婉说话了,他道,“殿下是储君,就算再受皇上宠爱那也是储君,储君是不能随意篡改皇上的圣旨的。自古以来,君权只在皇上一人手中,便是储君,也不能够越过皇上去下什么圣旨!先前老臣就同殿下说过,殿下是储君,就该循规蹈矩,做储君该有的样子,可如今看来,老臣的话,殿下是一句也没听见去啊!”
秦时彦听申继圣又说起那些大道理来,他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这人从泸州赶来,第一天做他师傅的时候就开始说这些话,说到如今还在他耳边念叨这些话,念的他耳朵都起茧了啊!还有完没完啊真是!
“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,孤怎么觉得被太傅你一说,就弄得这么复杂呢?孤和皇爷爷是亲祖孙,哪有你说的什么那么多的规矩啊!当初孤做的事儿比今儿这个还要严重许多的也有啊,也没见皇爷爷大发雷霆啊!太傅,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啊!”
申继圣看秦时彦油盐不进,而且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,申继圣深深一叹,不再说什么了,直接走到书房里挂着懿章太子画像的那面墙前,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,就在那儿给懿章太子磕头行礼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“太子殿下,都是老臣的错啊!老臣没能教好太孙殿下,让太孙殿下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!老臣无颜面见皇上,更无颜面对太子殿下啊!”
“老臣刚来书房授课时,曾经在太子殿下面前发过誓,一定会好好教导太孙殿下,让太孙殿下能够好好的做个储君,好好的履行储君的责任,可是如今,老臣的承诺一样都没能做到,这是老臣的失职啊!”
申继圣一在懿章太子的画像前跪下,秦时彦的脸色就变了,不再是方才那样嘻嘻哈哈的模样,而是一脸的不耐烦加上无语,从申继圣来授课的第一天起,这画像就被申继圣给挂上去了不说,而且,在这一段时间里,只要秦时彦一犯什么错,申继圣就跑到这画像跟前跪着,去请罪,去絮絮叨叨的说这些说了几百遍的话。
秦时彦一开始还被吓着了,见申继圣如此,还赶忙跑去劝,着实是收敛了一阵子,可后来见申继圣总是这样,他就有点儿见惯了,这一见怪不怪起来,他就懒得去劝了,有时候还是依旧我行我素的,倒总是惹得申继圣在懿章太子的画像前捶胸顿足的。
不过,申继圣一直在画像前跪着絮絮叨叨的说话,也让秦时彦挺烦闷的,他忍了一会儿,还是站了起来,走到申继圣旁边,对着自己父亲的画像行了个礼,然后才望着申继圣道:“太傅,你还是先起来吧,别跪着了。这事儿是孤要做的,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!就算皇爷爷问起来,那也是孤一人做事一人当,绝对不是你的错处,你别把自己也扯进来了,好么?”
申继圣慢悠悠的站起来:“子不教父之过;教不严师之惰。这怎么能说不是老臣的错处呢?这就是老臣没有尽到做师傅的责任嘛!”
言罢,申继圣再不管秦时彦,兀自越过秦时彦的身影,往桌案上去了一柄戒尺,然后又回懿章太子画像跟前跪着了,一边跪着,还一边用戒尺毫不留情的抽打自己掌心。
“太子殿下,老臣没有尽到做师傅的责任,首先就是要责罚老臣的!您看好了,老臣就在您跟前自罚,这也算是老臣的一点弥补了!希望以后,老臣能够对太孙殿下尽到做师傅的责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