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他们仍然致力于一点一点的抓住机会打击宁王的声名。
像眼前这个事情这样,齐溢就觉得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,一个皇家王爷,一个未来的王妃,居然不顾皇家颜面,当众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,这要是传扬出去,朝臣们难保不生议论,为了朝廷的颜面,父皇岂会不生气呢?而一旦生气,这朝野上下,对宁王的议论岂不是就多了?他本就不好的声名,岂不是又要被毁了么?
齐溢自觉聪明,这话里话外,就句句带着鄙夷轻视,一句一句,都是在诋毁凌遥的出身和齐滦的低俗。
齐溢这自以为是的打击,在凌遥眼中,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句风凉话罢了,她根本不屑跟齐溢计较,自然当他是不存在的人,基本无视了齐溢的存在。
她只是凝眸盯着凌玥,抿唇笑道:“玥妹妹好兴致啊,在你的亲弟弟,我们明王府的大公子成为卖国贼而被全境通缉的现在,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着四公子出来逛街看灯,可见你和令弟之间的感情了啊。玥妹妹啊,你这会儿不应该管我唱什么歌的,你应该好好儿的跟陆家撇清关系啊,不然的话,有这么一个弟弟,你难道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么?”
看凌玥的笑容僵住,脸色瞬间一白,凌遥越发笑得灿烂了,她转眸看向齐溢,笑嘻嘻的道:“四公子,我的事真的不劳四公子费心。你还是应该多多想一下你自己的处境的。你别忘了,你未来妻子的外家是南疆陆家,她弟弟已勾结陆家叛逃大齐了,你猜你的心上人会不会追随她弟弟呢?”
这话一出,齐溢脸色也是一白,继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。
他心系凌玥,又蒙父皇赐婚,心里还是很高兴的。母后虽有些不喜凌玥的身份,但他已经慢慢解劝过来了,母后也慢慢接受了凌玥将会成为她儿媳的事实,只是,他和母后的心中仍有一根刺存在,这根刺,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母子二人,这凌玥的身份,是有一个污点存在的。
那就是,凌玥的母妃是南疆陆家的女儿。凌玥是陆家的外孙女,而陆家早已叛离大齐,跟大齐却是势不两立的。
而如今,他心中的这根刺被凌遥当面提及,就犹如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似的,他岂能不恼羞成怒?
何况,近来凌珏之事闹得沸沸扬扬,他自觉丢脸,心里很多时候都觉得不舒坦,虽然知道此事可能不怪凌玥,但心里有时恼了,仍然会迁怒于凌玥,只恨不得自己亲自跑去杀了凌珏这个卖国贼才能心安。
这些时日,他好不容易想通了一些,又蒙父皇提醒,这才在元宵节的夜里邀约凌玥出来看灯,想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,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,沟通一下,结果却被凌遥生生打脸,破坏了他苦心经营的局面,让他和凌玥之间,也变得尴尬起来。
方才齐溢最后加了那样一句话,正是要齐泯也来赞同他的。
但齐泯还未来得及开口,凌遥便已开了口,齐泯到底也比齐溢年长几岁,身份上又不及齐溢,心里也知道齐溢说的不是什么好话,他本心是不愿赞同齐溢的,也不愿意得罪宁王,但又怕自己不开口反而惹得齐溢不痛快,到时齐溢若回去同皇后说了,他恐他母亲贤妃又要受委屈。
这几番犹疑之下,只能想了几句话来打圆场,不得罪在场的任何一人也就罢了,哪知他还未开口,齐宛芸却含笑替他开口了:“四公子这话,想来三公子是不好答的。这听曲之事,原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喜爱。没听过的歌儿不代表就是出身不好,许是因为孤陋寡闻呢?我想着,四公子久居深宫,又在皇后娘娘跟前长大,想来是没听过这样的歌,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,我却觉得很好听的。不过,既然四公子对它的评价不好,往后不听便是了,又何必诋毁呢?”
齐宛芸言罢,对着齐泯轻轻笑道:“三公子觉得我说的可对么?”
这得罪人的事,齐宛芸替他做了,齐泯岂会觉得不好?何况,齐宛芸温婉娴静,相貌又好,齐泯自是喜欢的,此时看她出头,又说得在情在理,齐泯自然也跟着笑道:“齐姑娘说得是。”
齐溢的话可以不赞同,但这未来妻子的话却不能不赞同的。毕竟这永安侯府,他也不想得罪啊。
齐溢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?齐泯含糊奉迎齐宛芸的话,偏偏齐宛芸后头有永安侯府和太后,他却是不能对这两个靠山如何的,一时心中恼怒更甚,便觉得再在此地待下去,他就要气死了,当下冷哼一声,连声告辞也不说了,只管拂袖要走。
但还没走两三步,齐溢就被齐滦给拦住了去路,齐溢恼怒道:“大哥还想做什么?”
看他被打脸还不够,还想阻拦他走吗?
齐滦方才一直没有开口,但在齐溢言语辱及凌遥时,脸色便已经阴沉下来了,此时,他拦住齐溢的去路,站在齐溢身前,微微垂眸,冰冷的眼眸盯着齐溢的眼睛,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:“道歉。”
齐滦比齐溢年长五岁,又是常年征战的人,不仅身高上有优势,还有气势上的优势,他释放出来的迫人气势,又岂是齐溢这种长在深宫妇人手上的皇子可以承受得住的呢?
齐溢被齐滦的眼神定得心头发毛,面上却因要面子而强撑着,他拧着眉头瞪着齐滦道:“大哥的话,我听不懂!”
要他给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女道歉?门都没有!
齐滦闻言,眼里的寒意就越发重了,他冷脸等了片刻,看齐溢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,他唰一下抽出腰间短剑,伸臂将短剑横在齐溢颈间的大动脉上,冷冷的看着齐溢道:“给阿遥道歉。否则的话,我若从这里割下去,你必在一刻钟内失血身亡。”
齐溢言语之中辱及阿遥,这是他不能忍受的。萧皇后如何诋毁他,他无所谓,也不屑澄清,但是阿遥不行,阿遥是他的心肝宝贝,他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辱及他的心肝宝贝呢?纵然是齐溢,那也不行!
齐溢感受到了短剑的冰冷,他却不相信齐滦敢真的割下来,只厉声道:“你敢如此威胁我?”
齐滦的眼神,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,无情无义满是冰冷,他开口道:“齐溢,我是来真的。”
齐滦的一双厉眼分明在说,别以为我不敢杀你。
-本章完结-